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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 吃人的天空

25 吃人的天空

“六六,我想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。”夏慈认真地看着柳澄源的双眼问道。

第一:为什么我和六六会出现在这里?雷亚和其余人去哪儿了?

第二:为什么好像六六知道一些事情,而我不知道?

第三:为什么我好像断片了一样少了一段记忆?

“你是‘十万个为什么’吗?”柳澄源没好气地说,“这么多问题我一口气怎么回答得上来,你以为我是那个蠢女人吗?”

面对柳澄源的指指点点夏慈只能陪笑,不过好在看到柳澄源恢复了精神也就放心了。只见柳澄皱着眉头说道:“你的问题归根结底来说就是‘你我的记忆存在着一定偏差’对吧?”

“不愧是六六,立马就总结出了痛点。”夏慈的眼中闪着星光,期待着柳澄源告诉她更多,然而对方却叹了口气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,但是有两件事我记得很清楚。”

其一:韩淑雯要我们的命。

其二:我们六个人被分成了三组,而雷亚选了那个蠢女人。

“韩淑雯要我们的命?可她并不是死神爪牙的人呀。”夏慈对韩淑雯的目的感到疑惑,但此刻她已经整理出了一点头绪,至少能解释为什么柳澄源会说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雷亚选择了李诺”这样的话。

也就是说,柳澄源一开始就知道韩淑雯的目的,但她在饭桌上却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。以柳澄源强势的性格,对方必然是能力强硬到一定程度,才会让她乖乖屈服。后面的事情猜起来就很简单了,柳澄源知道大家要在这里团灭,于是想要和雷亚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,可不知道什么原因,六个人在需要分组的时候雷亚偏偏选择和李诺在一起。

“为什么六六记得的事情比我多?而我的记忆只有被送到游乐园就没了呢?”夏慈有些不解。

“可能是因为我的天赋中有对幻术的抗性吧。”

“和你先前说的【魅惑】有关系吧?”

“嗯……对……”柳澄源有些摇摆不定,原本她是打算死在这里的,于是就想在临死前把“魅惑”相关的情报告诉夏慈。夏慈看着小明星的表情变化,心里猜出了七七八八,于是陪笑着说道:“我明白了,原来韩淑雯控制南港艺工的能力是【魅惑】。”

柳澄源眼前一亮,连忙点头:“对对,我想表达的是:这个奇怪空间的原理,或许和【魅惑】差不多,属于‘幻术’的范畴。”

夏慈听闻不禁陷入了思考中。

根据先前李诺提出的超能力原理,有能量类、情报类以及高纬度类这样的区分,但没有提及过“幻术”这个范畴。结合南港艺工那些被控制的学生,与柳澄源所说的【魅惑】情况很吻合。

“六六你好厉害,居然能想到【魅惑】与幻术这样的概念。”夏慈竭力夸赞柳澄源,提高她活下去的希望。柳澄源冒着冷汗,尴尬地笑了笑,心中暗想:这洋娃娃,其实八成也快猜到我的能力了,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有点破罢了。

目前所知道的情报就这些了,夏慈的大脑在飞速运转。

因为手杖的电击效果无法使用,就可以排除这里是现实世界的可能性。能力又是与灵魂所绑定的,所以自己的灵魂其实并不在这里。

然后……

夏慈刚想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下去,就被耳边传来的奇怪声音所打断。

“呼——呼噜……”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?夏慈与柳澄源交换了一个眼神,确认双方都听到了这个声音,却又不是彼此发出的。好奇心促使她们趴着栏杆往大厅望了一眼,楼下仍然在不断地聚集尸鬼。

“你确定那个像‘打呼噜’一样的声音是从下面传出来的吗?”柳澄源挤着秀眉问。夏慈也不能确定声音的来源,但“呼噜声”的确给了她灵感。

首先,我们并不记得我们存在与此的源头。

其次,这个地方没有逻辑性,游乐园的崩塌现象又是出现于理性思维以后。

通过以上几个特点,夏慈指向远处那片猩红的天空,大胆的猜测道:“我们所处的这个幻术空间,其本质可能是‘梦境’!”

“梦境?”柳澄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,“可在梦境中,如果受到过度的刺激是会被惊醒的呀。”

然而夏慈才刚刚经历过下坠,理论上来讲应该会从梦中醒来才是。

“的确,所以按照六六的提示,我开始考虑‘幻术所拥有自己的规则’这件事。”

随着我们理性地讨论了越来越多的可能性,整个游乐园也崩塌地越来越严重,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越接近真相,这个梦境就越来越难以维持。

“如果这个梦境完全崩塌了,会怎么样?”柳澄源有些慌张起来,毕竟没人知道结果究竟会如何,但望着那已经渗出血来的天空,竟然比刚才离地面更近了,柳澄源明白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。

“要在这吃人的天空塌下来以前,赶紧回到梦开始的地方!”夏慈一边说着一边在用手杖试图去勾上一层的消防楼梯。柳澄源看着“小学生”一跳一跳地,着实有些心疼,于是拦腰将她托起:“我以为我们要向下走,你这反而是要向上爬是怎么回事?”

“证实一下我的猜测。”

“嗵——”消防梯终于被夏慈勾了下来,两人顺着梯子爬到了教堂的屋顶上。此时猩红的天空比刚才更近了,血滴伴随着风暴打到两人身上,甚至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。

“不过是梦中的幻术罢了,不要被影响到。”柳澄源顶着大风对夏慈解释着,夏慈点了点头便在屋顶上来回张望起来。

“你说你要证实什么猜测?”柳澄源还是不明白天都快塌下来了,她们两个为什么还要在屋顶上疯。

夏慈则面带微笑地指着远处的一片空地说道:“和我猜的一样,这个游乐园没有‘摩天轮’。”

“那又有什么关系?”

“我们在第一天上学路上见过那个摩天轮,说明它确实存在,但在这个梦境中唯独摩天轮不见了,说明那个摩天轮很有问题。”

夏慈刚说完,天空就离地面又近了一步,暴风血雨刮得两人快要睁不开眼了。

“好好好,洋娃娃你说得对,所以这天又塌下来了一些。”就算柳澄源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幻术,心理上也已经有些抵挡不住这猛烈的攻势了,“所以请你快点想想办法,在我们被这该死的天空吃掉以前,赶紧离开这鬼地方!”

夏慈指着一根电缆说道:“我们用这根电缆滑下去。”

“你说什么?我听不清……”柳澄源觉得夏慈在开玩笑。

夏慈顶着风浪,抓住手杖的两头,将杖横在了电缆上,回头对柳澄源说道:“六六,快抱紧我,只要我们能回到梦开始的地方,应该就能出去。”

“你是认真的吗?!”柳澄源看了看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电缆,其延伸向远方的那一头已经被埋没在雨雾中看不见了。

“快!雷亚在外面等我们呢。”

柳澄源听闻咬了咬呀,从背后一把搂住夏慈的脖子,全身都贴在了她的背上。

“唔欸——”夏慈没想到柳澄源这一扑力量这么大,一个没站稳两人直接从屋顶摔了出去!好在双手紧握着手杖,两人跌跌撞撞地就这么从电缆索上滑进了雨雾中……

“呀啊啊啊——”柳澄源手脚并用死死抱住夏慈,尖叫声,呼啸声,打雷声,统统都被这暴风骤雨裹挟在了一起。与此同时,猩红的天空也在不断地朝两人压进!

夏慈不敢回头去看那天崩地裂的画面,正前方的血雨不断地打在自己的脸上,她勉强眯起眼睛看着前方,等待着陆的最佳时机。

“六六抓好了,我们快要到了!”她尽量大声地告诉背后的柳澄源,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到,但地面已经离她们越来越近了。

“啊啊啊——”此时的柳澄源只管闭着眼睛乱叫,“我要死了,我要死了!”

(你之前不是还一副要死要活的吗喂!)

离地面越来越近了,夏慈心算着距离,抬起义肢对着底下的尸鬼就是一脚,将那行尸走肉踢得腐肉横飞!在风驰电掣般的冲击力下,两人又接连撞翻了一众尸鬼,直到十米开外,才摔到了地上,紧接着又抱在一起翻滚了十来圈才终于着陆成功。

勉强还能站起身子的夏慈,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,然而其背后的世界此刻已全数被红色风暴席卷一空。“六六,快跑!”,她连忙扶起柳澄源朝旋转木马跑去,“就差一点了!”

“都是幻术,都是幻术……”柳澄源一路小声嘀咕,用意志力强忍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。

“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就好了!”夏慈将柳澄源扶上马背,随后焦急地回想着自己的那匹木马位置。

此时天空与风暴已经将除旋转木马以外的所有地方都吞噬殆尽了!

“你在我的……右手边……”柳澄源用尽力气告诉夏慈,夏慈在最后时刻侧坐上了马背——然而梦境却没有结束!

“六六!你要倒着骑!”夏慈回想起梦开始时两人的姿势,赶忙提醒柳澄源。

随着旋转木马被猩红的天空吞噬殆尽,整个世界也在此刻全数崩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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